第二十一章山坳的枣树林
话说,叶早四个人在大山顶发现,原来山外面的世界大的没边。吃惊、好奇让他们都没有在山顶呆多久,就着急着下山,继续朝北方走。
这边的山坡坡度小,走起来方便多了。即使这样,当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,也觉得有些累了。有人提议休息一下再走,结果,一致同意,便都斜躺在了山坡上。
“怎么突然间就觉得累了,不应该呀!”苗尤说道。
“我也觉得不应该这样!”界机说。想想他们架桥、造石亭子那几个月,早晨上山,晚上才回去。而且,一旦上山,就马不停蹄地干起活来,即使那样,也从来都没有觉得有这么累。就说这次一路走来,直到爬上大山顶上,也不至于累得想躺下来。但为什么从山顶才走到半山腰就觉得累了呢!而且,还是下坡。他们当然会很疑惑。
“恐怕是太激动了。想想看,见到了rì落下去时大山的美艳,又看到了太阳升起来时姿态的神奇。更重要的是,发现大山外面的地方原来是那样的大。再想想看,我们虽然才一百三十多岁,但也算是大人了,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这些,一下子都摆到我们面前,这些冲击实在是太大了。我们是被新发现冲击累了。”米臼一字一句地慢腾腾地说道。
“分析的很jīng辟,完全同意。一句话,太震撼,打击太大,心理承受不了,心累了!”叶早说。
“哎呀!我这才发现,你们两个真会想问题,看来不服不行呀!”苗尤说。
“我觉得累就是累了,还有什么心累。第一次听说。”界机不以为然地说。
“嘿嘿。。。,界机不服气呢!”叶早说。
“不服也没用,依我看,他真应该跟老一代好好学学条理、层次。以后说话可要加上‘先’、‘其次’,还有‘再次’哟!这样,可有利于分析问题哟!”米臼说。
“我才记不住说什么‘先’、‘其次’、‘再次’呢!”界机讷讷地说。
“没关系,我会随时提醒你的!”米臼轻声说道。
“嘿嘿。。。,哈哈。。。”叶早和苗尤大乐。
“该走了吧!”米臼提醒大家。
“就是,只顾了说话,别忘了还要赶路。”苗尤说。
大家一个个爬起来,伸了伸腰,动了动胳膊腿。他们虽然在大山的yīn面,但也知道现在太阳正当头。阳光下,周围的一切都明亮耀眼。前方,山峦叠嶂、错落有致,显示出一种自然的、和谐的美。他们循着好走的位置,时走时跃,很快到了山下。
大山这边的地形与那边大不相同,总的说,没有那么险要,山虽然高大了一些,但没有那么凌乱,一起一伏,像波浪一样延伸。他们翻过一个山梁,下到山沟;又翻过一个山梁,再下到一个山沟,倒也不用绕来绕去,只是觉得,这山这沟和那山那沟好像都差不多。
他们又爬上一个比较高一点的山梁,站在那里前后看了看,身后的大山依然在眼前,前方依然是无边无际的山峦。好在这边的山坡都不是很难走,朝下走并不是很费劲。
“要是都差不多,我看我们就不用再朝前走了。”界机边走边说道。
“哎呀!才过了两个山头,就要下结论了?我断定,肯定还会有新奇的景观。”苗尤说。他可是从来都不愿意多动脑筋的,但一旦动起脑子来,还是有相当的分析和判断能力的。这次遇到的新鲜事情太多了,他的脑子也给激励起来,经常会提出自己的判断。
“界机,不要打退堂鼓。结论就是下早了,继续走吧!”叶早说。
“我们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了,要尽量多带一些让大家惊奇的发现回去。”米臼也说。
“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说,要是都差不多,过去也就没有意义。或者,我们有必要再往左右两边走走看看呢!”界机辩解道。
“界机呀!你的想法真有点机械!我们眼睛并不是直直地盯着前方,是要边走边左右观察的。要是有什么新奇,当然会赶过去的!”米臼说。
“嘿嘿。。。,我觉得,界机说的有点儿道理,米臼说的更有道理!”苗尤说。
“再翻三座山,要是还是这样,就返回,怎么样?”叶早提议说。
“我同意!”界机马上答道。
“这下可顺了界机的心了。喂!界机,乐了!”米臼说。
“嘿嘿。。。,哈哈。。。。”界机真的大乐了。
“我希望在翻五座山,要是还这样,再回!”米臼说。
“也许,前边这座山那边就有什么新发现呢!”苗尤说。
“也许,那边会有一伙样子和我们长得差不多的机甲人呢!”叶早说。
“啊!会不会是真的,我们走快点!我同意米臼说的,翻五座山,再说回。”没想到,这个也许,让界机来了jīng神,只见他步子加快,几下就走在前面去了。其他人急忙加快脚步跟上他。
这个山头不算高,他们很快就爬上来了。山顶上比较平坦,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。苗尤则躺了下来。叶早和米臼挨着,两个人不经意地看着前方。唯有界机,伸长了脖子,探头探脑,似乎在细心地寻找着什么。其实,他真希望有一伙不一样的机甲人突然出现在山坡上,要是真发生这样的事情,那才叫惊奇呢!
“喂!你们看那边!”米臼手指右前方,惊诧地叫道。
苗尤急忙爬起来,大家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,除了山就是沟,没有什么异常呀!大家疑问的眼光看了看米臼。“仔细看了!”米臼叫道。大家便又转过眼去,试图看见米臼发现的东西,
“看见了,看见了。快,我们过去!”叶早说完就要动身下山,却被苗尤叫住,“别急呀!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!”
“我什么也没有看见。”界机说。
“眼睛睁大了,看那个四面环山的凹地,是不是好像在冒烟气!”叶早着急地说。
“对,就是像烟气!我只发现不对劲,还真没有想出它像什么!就像烟气呢!”米臼说。
“你们一说,好像就看见了。那就快走吧!”界机说。他这人,一看到希望,马上就来劲。对那烟气,他已经在思考着也许可能大概要发生的事情:会不会真有其他模样的机甲人在那里,要是真有,应该怎么和他们打招呼才好,他们会不会有茶水呢,会不会让自己喝呢,现在正渴着呢,。。。等等。他这个xìng,也说不准是实在还是虚在,可能只有米臼才清楚。
这边的地形特点是,山算不上高大,但坡度徐缓。不用绕路走,但直路走起来却也熬人。他们注意到,每次上山好像没有多高,但是,下山的时候,却要走好一阵子才到底下,好像山沟是越来越深了。他们后来才意识到,整体地形在下降。但这一现象从山的顶部却看不出来。
刚才远看,应该翻过两个山头就应该到了。但已经翻过了三个山头了,站在第四座山的山顶看,还要过两个小山包才能到。好奇怪的地势呀!
太阳已经西斜,多半天过去了。那个山坳里的烟气并没有因为靠近而变得更加清晰,但山坳的后山那片地方,却显得朦朦胧胧,就像遮盖了一层面纱。实际上,那是因为天时的缘故,成团的雾气现在均匀地散开了。
他们不仅没有歇息,反而加快了脚步。他们上到了第一个山包的顶部,发现这边的沟底并不深,隐隐约约,好像有些绿sè的东西成片地散布在沟底。他们几乎是半跑着到达底部,原来这里稀稀拉拉地长了一些绿草,和石头城外水溪边长的草差不多一样,这倒也没什么好惊奇的。只是,他们有点想不通,既没有水,怎么会有草!
最后的这个山包更低,坡度更平缓。他们并排而行,四双眼睛仔细地瞅着四下。快到山顶的时候,坡度越发平缓,总感觉到顶了似的,但前方还被遮挡着。他们一致同意,这个山包不像个山,而像一个不太平整的大平台。
终于,他们走到了最高的位置。他们发现,这边也是一个平缓的大坡,但却延伸得很长很长。而就在大斜坡的尽头,他们发现了又让他们惊喜若狂的所在。原来,他们看见了偌大一片灌木丛,那片灌木丛比石头城那边的灌木丛不知要大多少倍。灌木丛像条宽宽的带子分布在山坳周边,中间围出一大片空地。那片空地似乎非常平整,而且非常光亮。
“天哪,多亏朝前走了!”叶早第一个叫起来。
“我的神哪,好大一片草地!”界机跟着张嘴就叫起来。
“我的天哪,看清楚点哟!那是灌木丛!”米臼大叫。
“哎呀呀!好大的灌木丛呀!快看中间那片地,好像在放光!”苗尤激动地喊道。
“快走,看看中间那片地是什么做的,那么明亮!”叶早说着,就和大家一起快步前进。
斜坡虽然平缓,但却不算平整,时高时低,坑坑洼洼。这对他们四个倒不算什么,只是影响到了他们的前行速度。这段路还真不算近,但越是靠近,他们发现那灌木丛越不对劲。
“站住!”叶早忽然叫道,大家一愣,来了个急刹车。
“这是为什么呢?”界机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“哎呀!差点摔倒!为什么要站住!”苗尤说。
“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?”叶早问。
“没有!”三个人一起答道。这回,米臼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。按理,她的眼光最尖了,没有什么细节能够逃过她的眼睛。
“等等,我再看看!”米臼又接着说,“我一直注意看着中间那片地,它有时好像在晃动!是不是为这个停下来?”
“不是,我发现那片灌木丛好象有些不同,你们看到没有,灌木好像变高变大了。”叶早疑惑地说。
“诶!还真是呢!难道它正在长大?”界机惊讶地说。
“这可能吗,一会儿工夫就长高了?也太快了吧。照这样说,走到跟前,那还不长得比我们还高?”苗尤说道。
“嘿嘿。。。,没有道理。我问你们,前面的山头是不是也变大了一些?”米臼说。
“噢!明白了,东西总是远看小、近看大,好!解决了一个问题。但第二个问题是,我们现在看都比石头城的灌木丛高大一些,再走近不就很高大,难道真如苗尤所说的比我们还要高不成?”叶早将她的疑惑告诉大家说。
“按照远看小、近看大的道理,应该是呀!但那不是灌木丛会是什么丛呢?”米臼也纳闷了。
“走,走吧!过去不就知道了!”界机着急地说。大家又开始前行了,只是,这次少了点抓狂,多了些点谨慎。
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,越来越近。没错,这些和灌木不一样的东西真高呀!高的比他们两个人摞起来还要高。他们走到跟前,也不敢靠得太近,就在旁边来回走动着,端详着。一根柱子竖起来,两根柱子竖起来,。。。,竖了许多根柱子。而且,灌木丛长在柱子的另一半。好奇怪的灌木丛呀,为什么会长在柱子上,而且,一半不长,一半长。再细看,长在高处的灌木上又长了一些小小的圆球,绿sè的、红sè的,看起来怪怪的。
“那柱子不会是石质的吧!”界机小声说道。
“我看有点像,却又不像是。”苗尤小声答道。
“到底是不是呀!”
“我目前还不知道!”
这些柱子粗细还不太一样,高低也有差别。不时有凉气飘过来,有种湿乎乎的感觉。
“快看底下!”叶早突然大叫。大家猛然地头,发现地上有不少小圆球,更可怕的是,他们的双脚沾满的了粘糊糊的东西。
“快撤!”苗尤这次当机立断,大喊一声。大家随之快速后退,但由于走得太急,每个人都数次滑到,越是这样,愈发紧张,地上的东西已经粘满他们全身。连滚带爬,好不容易才退回到山坡的石质地面,便又即刻检查身上粘的东西。细看之下,原来是泥,真是大惊小怪,自己吓唬自己。大家“哈哈”乐起来。
既然是泥,也就懒得再收拾。只是返回“柱子”那边的时候,他们不再光顾看着上面了。
于有点名目了,原来下面是一片湿地,柱子都竖在湿地里。咋一看,好像那些灌木怕湿,都一个个拥挤到柱子的上端去了。那些小圆球,也不知道是什么,一捏就碎,然后渗出些水来。米臼舔了舔,甜丝丝的,但没有敢吃。每个人倒是尝了尝地下的泥,感觉有那么一点点酸味,但味道十分鲜美。
“真是好东西呀!”叶早说。他们每人双手全了一团,准备带回去,好给其他人尝尝。
这时,界机已经用手摸着高处的灌木开始仔细观察了,“可能不是我们想得那样,灌木和柱子是一体的。”他说道。经他一说,其他人也都靠近祥察,并得到和界机一样的结论。
“也许是另一种灌木呢!”米臼说。
“我觉得不能叫它为灌木,就和区分灌木和草一样,应该把这东西和灌木分开。”苗尤说。
“难得一次说的这么有道理呀,苗尤!”界机说道。
“我觉得也是,不应该是灌木一类。”叶早说。
“那总应该有个名字呀!”米臼说。
“现在就给起一个,怎么样?”界机说。
“好呀!像竖起来的柱子,就叫‘柱’怎么样?”苗尤说。
“不怎么样!”其他三个人齐说。
“和柱子没法区分,我看就叫做‘竖起’吧!”米臼说。
“不如再简化,就叫‘竖’!”叶早说。
“那也应该把我们最早发现的意思加进去呀!”界机说。
“这容易,按照我们的习惯,最早出现的就是加一个‘早’字。”苗尤说。
“‘早竖’,听起来不错,那就这么叫了,怎么样?”叶早说。
“同意!”其他三个人答道。
‘早竖’,后来不断演变,形成文字时,就成为“枣树”了。后来,对那些有柱子一样主干的,就都叫做“树”了。
完成了这件事,他们在枣树丛中穿行,向树丛深处走去。但这时,天已经暗下来了,加之枣树的遮挡,树丛中更暗了。他们决定停下来,在树丛中过夜,第二天再去寻找那块光亮的平地。于是,找了一块空地,便一下子都躺下了。的确,今天他们是够累得。土泥的清香笼罩着他们,他们几乎都没有说上几句话,就呼呼入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