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大长老的回忆——第一次接触
“大家在那里等着消息呢！我们把情况说了一遍，没有一个不感到吃惊的。”大长老石下继续着他的故事，“接着，一连几天，我们大伙都在商量关于那些巨人的事情。巨人是我们后来给他们那一族起的名字，因为他们比大人还大人。
“大家商量来商量去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，最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好。最后，大土说话了，‘这么说来说去不会有结果，依我看还是要弄清楚情况再说。要设法知道他们是不是对我们真的会有威胁，弄清楚后再说不迟。’
“早土说：‘我说，还是要提前有所打算，大家可以这么想，无非两种情况，第一种是对我们有危害，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。这种情况下，我们只有躲开他们，在远处重新找一个地方。第二种是对我们没有危害，我们就可以不走，大家在一起相处，这也不错’。
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又争论起来。又过了几天，终于定下来一件事情：派三个人，每天过去偷偷观察他们在做什么。这三个人也定下来了，就是早土、后土和我。此后，我们三个便每天一大早出去，在那边一呆就是一整天，然后，天黑之前回来，在给大家说一说当天的情况。
“开始的时候，巨人都是坐在土包上，要移动身体时，双手还要着地。天快黑的的时候，他们就回到自己的土包子上，然后躺在顶部的土坑内过夜。就这样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，他们才有人慢慢地能站起来。那个嘴上老是挂着‘小人，有小人’的那位，也是最先站起来的。他颤巍巍地走动着，每到一个人跟前，就将这句话说一边，而听他说的人，总是用纳闷的眼神看着他。然后，他又去给另一个人说。这么长时间，从未间断过。
“他们走路落脚很重，可能是为了站得更稳当一些。所以，他们走路时，会发出‘咚咚’的踩踏声，地面都为之震动。
“天上的月亮圆了又缺，缺了又圆，重复过十好几遍了。就这样，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。
这段时间里，我们的居住地发生了变化，我们中间有一个叫做芦草的人想出一个在地面上过夜休息的办法。他受到巨人住在地面坑里面的启示，就想将这个住法改造一下，便想出了将坑盖起来的办法。他用树枝搭起架子，然后将干草铺在上面，再用木棍压住，然后，人就可以钻进去住了。这种地面上带遮盖的坑洞有许多好处：透气，光线好，出入方便。这就是最早的窝棚。
“说起木棍，有一件事不得不说一下。自从上次天上着火后，地上大量草木死亡，灌木林也受到很大的影响，上面的果子全部掉落干瘪、腐烂。而且，从此以后，这里的灌木加快生长，越涨越高，都超过了一个人的高度。不仅如此，果子sè美味香，个头也是以前的三四倍。而原来还很低矮的草，现在都可以长到腿膝盖了。那些做窝棚的材料就是用这些高大的灌木做支架，用高草作遮盖的。
“我们现在食物丰富，住的地方也比以前舒服多了。当时真是zì yóu自在呀！”大长老停了停，闭上眼睛，一看就知道，他正在回味着以前经历的事情，正沉浸在往rì的快乐里面。
“这阵子巨人一直没有过来吗？”叶早问道。
大长老睁开眼睛，“没有，他们一直在那边。但是，好像有一阵子有几个去过南边的山沟，我们也跟踪过，但那边容易被发现，我们也就没有跟踪下去。南边的山虽然不高，但很险要，对我们很危险，对他们就不算什么了。”
“他们还吃泥土吗？”风亮问道。
“当然还吃，但后来发现他们也吃一些草木，其中就有香草，从那叶子一看就知道是香草。他们好像还去过西边。”大长老说。
“西边是高原、大峡谷。。。”界机想要说什么，又停了下来。
“是呀！那是后来才知道的。我接着前面的继续说了。”大长老晃了晃脑袋，“我们对巨人的观察一直都没有停下来。现在的巨人族，已经不同以往，虽然走起路来还是那种原地踏步似的跺着脚走，然而，发出的‘咚咚’声更有力，而且更显得协调了。他们的行动灵活了，就像我们行动起来那么灵活。
“东山山势比较高，但不险峻，比较容易穿过，所以，我们常常去东山里转悠。而那些巨人，不知是不是看着东山比南山和西边的高原高很多，总之，他们一直没有来过东山。直到有一天一大早，他们终于进入东山了。
“那天，天刚蒙蒙亮，我们三个还没有出发，其他人都还在睡着，突然，从东山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“咚咚”的声音。那声音单调、缓慢，停一停，又响一响。早土、后土和我三个急忙悄悄地追踪过去。在山口处，我们确定，那声音就是从巨人族那个方向传出来的，而且，正在向这个方向接近。我们又急忙赶回去，将还在沉睡中的大家都叫醒。然后，让大家都躲到原来的那个洞中去。随后，我们三个又进入东山，寻声跟了过去。
“这时，我们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呼叫声：‘小人——，小人——’。声音并不是很大，但十分低沉。我们急忙躲在山体上一个凸台的后面，而且还用事先准备好的灌木枝叶挡在前面。终于，我们看到了两个大脑袋，正在一晃一晃地、不紧不慢地朝这边移动，‘咚咚’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。
“虽然从外貌上无法分清，但那个喊叫‘小人’的那位，我们是知道他是谁的，当然就是我们从土里面扒拉出来那个巨人了。
“他们走过来了，就在我们藏身的山沟。块头真大呀！个头真高呀！好在面容并不凶恶，反而倒有点儿面善。那眼睛，单掌不见得能遮得住；那鼻子，两个拳头差不多能够塞到两个鼻孔里去；那耳朵，就像我们常人的脑袋一般大；那嘴，一口吞下常人的脑袋是很轻松的。那手指、手臂，那腿，。。。，那个粗呀，那手掌、那脚板，。。。，那个大呀，都不知道怎么打比方才好。看着他们，我们都感到压得慌。
“以前，虽然每天都去要观察他们，但是还从来没有离这么近过。为此，我们都非常紧张，脑袋压得低低的，大气也不敢出，直到他们从我们旁边慢腾腾地走过去。
“当他们拐过一个山包，我们才站起来，悄悄地跟了过去。他们走一走，停一停，然后到处看一看，再叫几声‘小人’，接着又向前走。就这样，走着走着，走出了东山，到了平地。
“平地没有适合躲藏的地方，我们只有趁机跑上几步，然后便趴在地上，用树枝当着自己。就这样我们一直跟着他俩。
“他俩已经注意到了那些窝棚，几步走到跟前去，然后蹲下来，详细地看了又看。出于好奇，两个人索xìng坐在旁边，开始讨论这些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。
‘不像灌木。’一个说。
‘像草！’另一个说。
‘干草！’
‘有枝干，像灌木。’
‘叶子呢？’
‘对，叶子呢？’
‘灌木有叶子。’
‘必须有！’
‘不是灌木。’
‘没叶子，不像是。’
‘有草，是干草。’
‘呵呵，干草，自己晾干？’
‘草不走路！’
‘灌木也不走路！’
‘草根不朝上！’
‘叶子不会走路！’
‘呵呵，小人！’
‘对，小人！’
‘在底下？’
‘在底下！’
“他们说话很慢，但很简练，我们听得清清楚楚。他们竟然联想到了我们，这让我们更不敢大意地对待他们。只见其中一个巨人转了转身，用一只手抓住窝棚顶上的枝干，轻轻地向上提起来，又轻轻地放到旁边。然后，两个大脑袋靠近窝棚下面的坑，仔细地端详着。
‘一个坑。’
‘一个小坑。’
‘小人？’
‘呵呵，小人！’
‘没人！’
‘小人会走路。’
‘走了？’
‘走了！’
‘走南山？’
‘不知！’
‘喊一喊！’
‘好，小人——，小人——！’
‘不在？’
‘不在！’
“看那样子，他们似乎有些沮丧、失落。他们坐在那里，转着脑袋在周围看过来看过去，显然没有放弃找到我们的希望。‘他们要是不走咋办？’后土悄悄地问。
‘要是不走，那也没办法，我们只有躲着了。’早土说道。
“我接着说：‘他们应该会在天黑前回去的。’
‘这么肯定？’后土说。
‘应该是这样！’我答道。
‘要是不走就得通知洞里的人！’
‘先别急，离天黑还早呢！’
‘我担心他们在洞下面呆不住偷偷上来。’
‘应该不会。’
“这时，早土推了推我俩，小声说，‘小声点，他们朝这边看呢！’
“果真，两个巨人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这边。我心想，坏了，即使没有发现，也注意到这里了。我们紧贴着地面，一动不动。
“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。两个巨人盯着这边看了一阵子，突然站起来，又看了看这边，接着朝这边走过来了。别以为他们块头大，眼睛、耳朵就迟钝一些，做事情就粗一些，其实不然，我们那么点小动静他们竟然都注意到了。
“眼看着他们走过来，我们跑也不是，不跑也不是，一下子没有了主意。最后一商量，还是要跑，要向山里面跑，一来山里面藏身地方多，二来，不能让他们知道那个大伙隐藏的洞。‘跑！’早土一声喊，我们三个起身拔腿就跑。
‘呵呵，小人，看到了，呵呵。’一个巨人激动地叫起来。
‘小人——，不跑，不怕。’另一个说，看来他知道我们因为害怕而跑。
“‘咚咚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我们拼命地朝前跑，眼看着就要进入山沟，然而，这时，巨人赶到了，一个已经挡在了我们前面，另一个仍然在后面，我们被两个巨人夹在了中间。
“我们站住了，嘴里喘着粗气，惊恐地看着他们。只见前面的巨人蹲下身来，看着我们说，‘小人，不跑，不怕！’声音低沉、柔和。另一个在我们后面站着，发出‘呵呵，呵呵’的声音，那是他们的笑声。我们感觉到他们似乎没有恶意，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。
“他们并没有动我们，只是一个劲地端详着我们。后面的巨人也蹲下身来，好奇地看着我们。
‘大。。。大人，。。。巨大人，你们。。。，你俩能听懂我说话吗？’我壮着胆怯怯地对着前面的巨人问道。
“那个巨人的大眼睛眨了眨，停了停，又看了看另一个巨人。又看着我说，‘问我？’我点了点头。
‘懂！我是大人，你是小人。’他说。
‘不，你是巨人。’我担心地说。
‘我是巨人，你是小人。’
‘是这样。’
‘这样好！’他点了点头。
‘你。。。，你们找我们？’我说。
‘是。’
‘你们知道我们在这里？’
‘不是。’
‘要抓我们到你们那边去吗？’
‘不抓。’
‘呵呵，呵呵。不抓。’另一个巨人也插话。
‘你们找我们做什么？’
‘呵呵，不做什么。’
‘不做什么，那你们找我们做什么？’后土见没什么事，便插话道。
‘呵呵，不做什么。’
‘呵呵，呵呵，不做什么。’
‘你们就是想找到我们吗？’早土说。
‘是。’
‘现在找到我们了。’
‘是，找到了。’
‘找到我们后做什么。’
‘呵呵，呵呵，不做什么。’
‘呵呵，呵呵，什么都不做。’
‘你们找到我们很开心吗？’我问。
‘呵呵，开心！’
‘呵呵，呵呵，开心！’
‘然后呢？’后土纳闷，我和早土也纳闷。
‘然后，呵呵，开心！’
‘开心，然后，再不做什么了吗？’早土又问。
‘还然后，回！’
‘对，开心，然后，回！’
“渐渐地，经过交流，我们发现巨人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，他们没有恶意，而且见到我们很开心。我们悬起的心终于落下来。随后，我们和巨人便都坐下来，互相说了好些话，包括吃的、住的、周围的情况、本族的情况等。
“我们了解到了，一直叫喊着‘小人’的那位名叫‘大包’，他就是我们最早在土里看见眼睛的巨人。当然，当时他也看到了我们，于是，便一直想找到我们。另一个巨人的名字叫做‘土包’，他听了大包说的小人的事情后也特别想见到小人。于是，两个人经常结伴，一起在周围逛游寻找。他们终于找到了。
“巨人早早地就走了。他们除了开心，别无所求。我们三个也很高兴，便急忙赶回去，准备把今天的奇遇告诉大家。”